Saturday, August 24, 2013

安息

中元节刚过的一天,路上添亡魂,我在面书写上"RIP",网友们都知我心意,也纷纷的点击LIKE表达同感。

事发的隔天早上,我如常的办工,同事神色有异在歩进办工室,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,拨了几通电话,找不出想找又不想被找到的答案。神情变的更凝重,慰问之下,压抑了整晚的情绪与泪水如泉涌般一涌而出。

这刻大家都乱了,在细问只知母亲手机拨通却无人接,至刚刚已经拨不通。这不能表示些什么,其他的可能性太多,为求安心我自告奋勇的去了中央医院法医部查证,是信心十分的去查证同事的母亲並不涉在內。

法医部外被各媒体记者围绕着,法医部内愁云密佈,痛哭声此起彼伏,信心少许被打击了。

16名伤者名单里,找到一个的名字与手上握着的小纸张上写的僅差一字,心中充满喜悦。哈,是伤者名单中找到的,混乱中弄錯一字并不稀奇。当下要求警官查证,几通电话后,我重跌谷底,因为伤者是男的。

除了伤者名单外,另一份是已证实身份的名单,心情犹如买了彩票对奖却不想中奖般复杂,心跳心跳心跳跳的很快很快很快,一直对到線条纸上的最后一行,至心脏如停止般的一刻,又再心跳一百。停止是因为对到最后一名仍未对到,再心跳一百因为还有23位身份未被证实。

在这地方,这一刻,心脏的跳动不受控制,手脚的动作不听喚呼,心情的起伏由四周的痛哭抽泣声主宰,头脑一片空白,眼睛看到是一些要找的却不想看到的事情。

警官问我,"Mak?(母亲?)",我摇摇头,"Saudara?"(亲戚?)",我摇摇头,他皱眉一下,没再问了。

警官打开手提电脑,我打开智能手机,死人,活人。我进入第三阶段,这是电动游戏吗?斩将过关?

一幕幕惨不认睹从现场拍回来的头像,没有一个完整。。。惨不认睹,惨不认睹,却看了一遍又一遍,完全无法確认那一张是手机里的同一人,心再跳一百,该如何下定论呢?刚才看到確是点像?是有点而已,只一点点,脸形有点像,鼻形有点像,只一点点,未必是,是不是,不是,可能是,可能不是。。。我怎么了,认一个人怎么那么难?是不敢吗?是不会吗?我不知道了,不会了。

刚才的自信已经完全瘫痪了。

警官写下一组号码,我到户外深深吸了一口完,发了则知讯,"你们来看看,一切还好,不必太赶,到了打给我。"

等待中,家属们人来人往,进去时脸色木然,隨即泣不成声。我手上握着一组刚才写下来的编号,我偷偷的不经意地走近看看是否有家属认领去了。

时间如停止着,我坐立不安,时而看看手表,时而看看手机,时而走进室內,时而走到室外,手上那组号码和电脑里的照片依然相称。

电话响了,我帶领姐妹俩重复刚才家属的动作,警官向我点头示意,从我手中的那组编号中的最小数开始,她俩目不转睛的看着荧幕,表情紧张强烈,感受更是无法想象,我打量着她俩的脸色,眼眶泛红,渐渐的泪如泉涌,泣不成声,却猛摇说"不是,不是"。

如果说刚才掉入谷底,现才已掉到地狱了,推开法医部的另一扇门,里头灯光不太亮,微光从窗外透进来,空调的温度好像太低了,有点冷。。。。。。走廊两旁是一具具用被染红白布包裹着。摊开白布。。。。"不是,不是",然而表情与动作已表露了事实,一个残酷的事实。

生离死别,痛不欲生,今天看多了,她俩的痛,我倍感烙印。

我好似挺熟悉手续地处理接下来的事,我的自信未能成实,我只能尽我所能分担负担,即使只那一点点。

我在处理这事的过程中,未能对大家的慰问给予回答,十分抱歉,因为开始的不明朗,到不的不接受,我实在不知如何回应,请体谅。

人生无常,这话我说了一遍又一遍。